ankara escort çankaya escort ankara escort çankaya escort ankara rus escort çankaya escort istanbul rus escort eryaman escort ankara escort kızılay escort istanbul escort ankara escort istanbul rus Escort atasehir Escort beylikduzu Escort

與清水宏一聊泰國獨立音樂

清水宏一(Koichi Shimizu)是長居泰國的日本音樂人,其個人音樂創作橫跨搖滾、電子音樂、實驗噪音與聲音裝置,他也為商業電視與獨立電影製作配樂,如泰國知名導演阿彼查邦《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與《戀愛症候群》等電影的配樂都有他的參與。清水宏一在曼谷成立了獨立音樂廠牌SO::ON Dry Flower與SOL畫廊,支持本地年輕音樂人與藝術家創作。清水宏一在本訪問中簡單地介紹了他的音樂工作,並提出他對於泰國獨立音樂的看法。

Q:你從哪裡來?
A:我的老家在Yamanashi,在離東京一小時半車程的富士山腳下,有一點像泰國,生活步調非常緩慢,基本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這幾年我每次回去,發現老家就業愈來愈困難,我的很多朋友都找不到工作,每次遇到朋友,他們都說你留在泰國是對的。

Q:請問你這兩年主要在做什麼?
A:去年辦了很多表演,今年集中力量在唱片製作,明年我想花更多時間在個人創作上,當然我還是要做廠牌,同時做三件事我做不來,做兩件事也許還可以。

Q:我想今天的訪問可以分成兩個部份,其一是你的個人創作,電影配樂等,其二是你的“工作“,包括你在泰國成立的獨立音樂廠牌和畫廊空間。
A:我最近其實很少個人創作,大部份時間都在做廠牌。

Q:在泰國有獨立唱片市場嗎?
A:很幸運在泰國有一個叫FAT的大型音樂節,他們免費提供給我們廠牌販售攤位,在FAT進行的兩天之中,我們可以賣出不少CD。不只是我們廠牌,幾乎所有泰國獨立廠牌都以這個節為販售重點。不過FAT今年可能是最後一年,明年可能會有另一個大型唱片展,讓所有獨立廠牌販售唱片和T恤等產品。

Q:你對泰國唱片市場的未來樂觀嗎?
A:這還不確定!不過我喜歡唱片這種有實物感的規格,不只是一串數據,在FAT結束之後,我們仍將繼續製作唱片,但我們很難期待有跟以前一樣的銷售量,泰國唱片行賣這類唱片的速度很慢,現在只有兩家唱片行寄賣我們的唱片
,其他幾家因為有記帳系統,稅務等問題,不能夠這樣直接拿去就賣,不過至少還有這兩家,如果連這兩家都關了,那就真的沒有辦法賣了。

Q:你們可以靠組織樂團Touring來賺錢嗎?
A:很困難,即使在曼谷,獨立團的演唱會都不多,除了一些畫廊可以提供臨時表演空間,沒有固定空間給獨立團演唱,大部份Livehouse都請翻唱團。

Q:你覺得可能在日本推廣泰國獨立音樂嗎?
A:近來有一些泰國獨立團在日本演出,如幾週前有一個團去參加Summer Sonic,算是日本較重要的戶外音樂節。我也遇到一些來曼谷考察Livehouse狀況的日本人,想要在這裡開新空間,不過要把它變成穩定的事業有點難度。曼谷比較沒有這種聽演唱會的文化,大部份觀眾只想聽翻唱英美團的表演。Metal團在泰國比較有自己的生態,Livehouse也常邀國外metal團來表演,商業經營比較成功。此外還有一小部份的hardcore團,這一類團的聽眾非常年輕,主要是高中生或大學生,聽另類搖滾的觀眾群也相似,他們人數少於聽metal的,但對聽現場表演比較積極,我自己組織活動的感覺是,每三年會換一輪新面孔。現在聽techno的聽眾大都在30歲以上,年輕人較少聽techno了。泰國最近開始流行Dubstep,不過聽眾與Metal聽眾重疊,Dubstep的現場聽眾百分之九十穿metal T恤,日本Dubstep沒有那麼紅,不過泰國小朋友很喜歡,甚至出現了不少以Dubstep為底的流行歌。幾年前流行的Reggay、Ska風潮也漸往Dubstep靠攏。
有些日本團,像後搖團Toe在亞洲蠻紅的,不管在菲律賓、吉隆坡、新加坡的票房都很好,泰國大概有3000人來看。Mono去年六月來泰國,反應也很好,大概有800多個人來看。

Q:你有參與Toe的演唱會工作嗎?
A:他們是我邀請的,Toe與Mogwai同場演出,他們的觀眾年齡層不同,Toe表演完,很多年輕人不看Mogwai就走了,我不是後搖的大粉,但泰國年輕人很喜歡。

Q:你的廠牌算是後搖廠牌嗎?
A:我想後搖只是影響我們樂團的元素之一,他們不會定義自己為後搖,亞洲很多後搖聽起來都很像,如我在澳門、新加坡所聽到的後搖都很像,可能因為他們都沒有歌手吧,泰國有一個獨立廠牌叫P-Rock,他們大概有十個團,之前出了一張合輯,卻很難聽出這十個團有什麼差別,不過他們有很多大學生聽眾。

Q: 你觀察亞際間獨立音樂的交流狀況如何?
A:目前metal團的亞際交流較多,另類團還是差一點,樂團可能不能只是被動等待邀請,而是要自己投資一部份在巡迴表演上,才能打開一些路,現在很少樂團自行組織跨國表演。

目前亞洲各地方音樂空間主持人只有在大團來的時候才有聯絡。日本人已經開始對於泰國音樂圈的調查,未來會有更多日本人搬來泰國,他們會推動日泰之間的音樂節交換活動,他們也覺得泰國可以成為進軍東南亞的樞紐,我不知道
這算是文化交換還是…占領?如果日本人帶很多錢來,他們也可能摧毀原來的小音樂空間。不過,泰國人真的不知道如何經營這類空間。

在海嘯之後日本生活愈來愈困難,不只音樂經理人,也會有更多音樂家移居泰國,很多有小孩的音樂人覺得在日本過不下去了。最近有一個台灣團Touming Magazine(透明雜誌)在日本很紅,他們的聽眾大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賣了幾千張唱片,也帶動了日本對東南亞音樂的興趣,現在已有泰國的動畫家Wisut為他們做了MV,我也想找他們來泰國。此外,日本近來也有一個音樂紀錄片工作者Kanako Yamamoto,她跑了中國、香港、馬來亞、新加坡、泰國、台灣等地收集資料。她拍香港Hidden Agenda空間(Livehouse)的紀錄片前幾週才在東京首映。

Q:下面問跟你個人創作比較有關係的問題;你覺得你自己受到哪些藝術風潮的影響?
A:我最早玩龐客,哈哈哈,我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從龐客開始,後來逐漸轉向Hip-Hop和電子,像是擴張聲音本身的可能性,90年代laptop音樂剛出來時,我做一些Techno或Drum & Bass的東西,大約是1998-2000年間吧,那時有點抽象的breakbeat開始在東京流行。我後來也做“聲音裝置“,(最近正好有一個泰國策展人Aime在曼谷藝文中心(BACC) 策劃一檔聲音藝術展,可能是泰國第一次大型的聲音藝術聯展。)我的“聲音裝置“雖然沒有很強的音樂結構,但其實更接近音樂,我讓聲音在不同喇叭間流動、出現、消失,我有一個裝置用風鈴當界面,感應空間中風的變化(或觀眾也可能以手拂動,我們在現場藏了一些電風扇造風),將之轉為Midi訊號驅動Max-Msp,除了現場互動提供的參數
,也有事前預錄的風鈴聲取樣, 有時依時序,有時依隨機(random)的變化,經過Max-Msp上的微粒合成(Grainular Synthesis)patch發聲。這個裝置在不同空間一共做了三次,第一次是四年前在曼谷Queen’s Gallery展出。另外還有一個在鹿特丹影展和朱拉隆功大學展出的裝置,則是以五十幾個簡單的開關為互動界面,每一個開關可以打開一個音源取樣片段,這些片段來自為阿彼查邦製作電影配樂時所錄製的自然音,如狗叫、蟲鳴等等,這些取樣經過Max- Msp數位訊號處理,有拉長或反覆播放等效果,觀眾可以用這些開關創造自己的音景。我想阿彼查邦是泰國最好的聲音設計師,他控制他的作品中聲音的每一個細節。

Q: 我只知道阿彼查邦對光線非常講究,不知道他對聲音….
A:我想很少有導演像他這樣對聲音有高要求,他總是自己做全程的混音工作,我為阿彼查邦製作聲音設計和配樂,不過還有一個總的聲音編輯、混音師為他工作,“波米叔叔“的混音在全部完成後,阿彼查邦還是不滿意,最後整個推翻重做,所有人把所有東西全部重做一遍,即使這樣改要付出很大代價,他還是願意重來,當然,結果是好的。在“戀愛症候群“一片中,我提供的聲音其實是我自己表演的(電腦音樂)現場錄音,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這種聲音,內容是一個船笛嘟嘟聲取樣經過Max-Msp處理的結果,這甚至不是正式表演錄音,只是一次jamming用非專業MD的側錄而已,錄音品質也不是很好…不過,還是可以用吧。阿彼查邦每次做配樂都會讓我們十分頭痛,他總是拒絕我們的提議,使用一些意想不到的素材。

Q:可否簡述一下你的生平。
A:我1991年到紐約學習聲音工程技術,如燒線、剪接盤帶等,不過我很少去上課,大部份時間我都在看表演,93年到曼谷在一家日本廣告公司工作,97年回到Yamanashi,1998-2003年在東京,後來覺得東京待不下去,在回鄉下與回曼谷之間,我們選擇了回曼谷。

Q:你對泰國感覺怎麼樣?
A:泰國有很多很棒的地方,不過有時有點無聊,這裡很適合生活,也很容易變得很懶,即使我們什麼都不做,也還是活得下去,泰國很多人在做東西,音樂美術自會自己生長,好像也不需要我們的努力。泰國的好處是還存在很多空間,泰國人對新事物的態度又十分開放,我們可以搞廠牌,辦party,對於新人而言,同樣的事在東京很難跨出第一步。不過,在這裡雖然開始容易,持續下去就很難,泰國人在藝術上不愛冒險,他們喜歡比較安全的東西,對於新東西常常是“知道“就好了。很快回返他們覺得安逸的狀態,音樂節主辦人和藝術策劃人都傾向做比較安全的展演,而不是去冒險探索。不過我對泰國還是抱持希望,總是有一些年輕人想要做不同的東西,現在文藝圈比十年前還是有擴大一點點,不過在泰國實驗音樂或噪音很難發展,泰國人很難接受有攻擊性的音樂。

Q:那怎麼說泰國的Punk或Metal?
A:這裡的龐克跟日本、美國,或中國的龐克是不一樣的,泰國龐克團要學他們做這類音樂時,總是有點好笑,因為泰國龐克團缺乏負面能量,住在泰國,很難有黑暗的東西!(眾笑)泰國人近來在政治上可能有點受挫,但是在生活上仍然是輕鬆的,你不缺任何東西,很難變成負面的人(笑)。這裡也有少部份人在聽Gothic或Post Punk,但他們是以比較正面的方式在聽,雖然泰國人不聽黑暗音樂,不過Death Metal卻十分發達,泰國Death Metal Scene在亞洲算是有名的,我不是很瞭解為什麼,不過泰國Death Metal人都是佛教徒,而且深愛他們的國王,他們都是好人(笑)。我小時候去東京的Hardcore現場,是相當恐怖,相當具攻擊性的。泰國的Hardcore現場比較娛樂,大家都很開心,不是那種強烈的東西,It’s very Thai!

Q:請問一下你的廠牌在泰國發展的狀況?
A: 廠牌最早是由組織表演和party開始的,我開始想要幫助一些年輕樂團製作發行唱片,後來才變成廠牌。2003年我剛來曼谷的時候,我在找可以表演(laptop music)的場子,但當時沒有這樣的空間,後來我認識了一些泰國做類似東西的藝術家,一起自己組織我們的party,就是在當時的About Café,2003-2005年之間,About Café是我們唯一的基地。
Q: 台灣“打開當代工作室“現在正在租用當時About Café的子空間About Photo,我們現在就住在那裡。
A: About Photo有一個有名的老太太女鬼,她叫做honey。以前About Café沒有廁所,我們來表演都要去About Photo上廁所,我太太就曾經聽到廁所外傳來大笑,但外面並沒有人,你半夜去上廁所沒有看到鬼嗎?
Q:沒有。
A:一般泰國音樂人表演前都會拜拜,我們那天忘了拜拜,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吧,在日本我們表演前不會拜拜,泰國人是非常信佛教的。2008-2009年左右我們開了SOL畫廊,此前我們參加鹿特丹影展,遇到很多做獨立廠牌的人,也刺激我們回泰國做廠牌,我們現在這個空間,既可以做工作場所,也可以組織一些活動,不必每次在外面張羅,事情變得簡單得多,SOL剛開那一兩年我們做了很多藝術展覽,我本身不是現代藝術背景的,不過我很鼓勵年輕人來用這個空間,我喜歡他們工作的過程,並提供他們空間和器材支援。這裡展出過不少視覺藝術家、塗鴉藝術家、聲音藝術家的作品,有一次有幾個Silpacorn的學生在這裡展出聲音裝置。不過一兩年下來,結果不是太成功,首先這裡交通不是太方便,這裡是多媒體影音工作室集中的區域,在這裡我們比較容易接觸客戶,但是一般觀眾不是很容易到這裡,現在這裡比較少展出,更常用於現場表演。

我覺得我不是真的圈內人,我們比較像是獨立音樂家,一些邊緣人,有時我會去Jim Thomson(美術館)看展覽,不過我們和藝術圈想的跟談的主題都不大一樣,觀點也不盡相同,我覺得和音樂家在一起比較開心。我們現場表演時常與視覺藝術家合作,幾乎每一次表演都有視覺藝術家的參與,對我來講現場表演比起畫廊裡面的東西更有趣,泰國觀眾也是如此,泰國人對於現場的反應能力是非常強的,在準備工作時泰國人的動作緩慢,但是一旦進入表演狀態,泰國人就表現出強大的靈活性,日本人有點是相反,日本人在表演前準備的非常非常好,但一旦進入表演就照表操課變得有點無聊,沒有驚喜可言。泰國人事前永遠準備不完,永遠拖到最後一秒,但現場即興能力超強,每次現場都有驚奇。日本人來跟泰國人合作總是感到挫折,我會跟他們說“放輕鬆一點!“你如果硬逼泰國人做事到位,他們會感到很不舒服,最後只會讓事情愈來愈糟!在這裡就是要放輕鬆一點。英國藝術家很知道這種狀況,他們會叫泰國人什麼都不要做,他們會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本訪問能夠在曼谷進行,要特別感謝OCAC(打開當代工作室)曼谷站的邀請, Zbigniew Karkowski、Freya Chou等諸大德對採訪的協助,訪問時間,2012年11月23日,訪問地點,曼谷SO::ON Dry FLOWER (SODF) / SOL畫廊。